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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时间和正在缩短的“设计未来”

  • Update:2012-05-02
  • (英)约翰·伍德 翻译:李馨
  • 来源: 《装饰》杂志2012年第3期
内容摘要
内容摘要:本文的作者约翰·伍德是国际著名设计理论家、伦敦大学哥德史密斯学院设计系教授,也是该学院硕士课程“设计未来”(Design Futures)的创办人。本文指出,设计最初是为了将科学技术迅速转化为生产力而发展起来的。在这种以经济效益为中心的消费体系下,设计过于注重工具主义层面,忽视整个社会的长远效益,最终加重了对生态平衡的破坏。因此,设计师必须开始思考更长远的未来。在手工业时代,设计的“未来”被定义为产品的诞生,但是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生产力的迅猛提高,先前定义的“未来”越来越接近于当下而无法惠及所有人。设计师仅关注产品的短期效益,已不足以满足社会的需求,甚至将是有害于社会的,所以,我们必须重新思考“时间”的概念,并学会正视正在缩短的“设计未来”。

        当你读这篇文章时,不妨试着伸出双手,触摸下身边的物品。不管摸到的是什么,有一点确定无疑,它一定是设计的产物。21 世纪, 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物品,大都经历过设计的修饰和造作。然而,我们清楚设计是什么吗?如果让十个设计师去解释他们的工作,你将得到十个版本的设计定义。20 世纪60 年代末,科学家赫伯特·西蒙(Herbert Simon)和设计师维克多·帕帕奈克(Victor Papanek)都曾提出,人人都是设计师。西蒙的版本是,每当我们进行某种可能改善现状的创造性行为时,就是在“设计”。最近,社会学家齐格蒙·包曼(Zigmunt Bauman)有进一步的看法,他认为,设计师的工作与管理者相似,这种相似性自19 世纪末期就开始呈现出来。1880 年代末,政府希望将科学和技术引入日常生活,而设计和管理则被认为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新方法。从那时起,设计师就开始在减少饥饿和苦难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并不知不觉地帮助建立起一个消费体系——不久后,正是这一体系,开始消耗我们的一切。在如今拥有不断增长的、7 亿多人口的社会中,人们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物种正以63 亿年来从未有过的速度灭绝。糟糕的是,尽管我们明白自己正以惊人的速度破坏环境、浪费资源,甚至令其来不及再生,但我们仍然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简言之,在以发展为中心的全球化经济体系和对生态系统的各种破坏之间,存在着一种尴尬的关联。微小调整已不足以解决问题,我们需要做一次模式改革,包括重新定义“设计”。

        当然,很多设计师会对这种过于简化的分析存在异议。说句公道话,上文所提到的设计定义的确过于强调其工具主义层面,而忽视了设计师所特有的、塑造产品、服务或系统的“外观”、“感觉”的创造性能力。如果我们重新思考设计运作的方式,就需要放之于大背景下。卡尔·马克思(Karl Marx)曾经对比过建筑师和蜜蜂,他说:“最好的蜜蜂和最烂的建筑师之间的差别是,后者在房子建成之前,就已经在脑中形成了建筑结构的图像。”在一个资源消耗比供应迅速的世界,想象力,即在可能性实现之前进行思考、将其可视化的能力,是我们最珍贵的商品之一。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当设计师潜力越来越大,逐渐成为建构和改变我们生活方式的“建筑师”时,他们却被迫工作得更像“蜜蜂”。如今,在设计和管理领域,很多工作方法正相互融合。例如,一些商业学院正尝试理解西蒙等人所谓的“设计思维”,许多跨界设计师和元设计师则在运用某些管理方法。然而,想要更好地理解这些变化,思考设计的本质更为有效。这就意味着去思考时间的概念,以及设计师的时间观如何影响其能力和潜力。
        根据几千年前亚里士多德对因果关系的本质所做的阐释,可推断出设计是一种特殊的“因”。当某一事物影响另一事物时,我们称那个产生作用力的事物为“因”。通常,“因”和“果”会同时发生,即在当下发生。然而,根据亚里士多德所说,设计之所以不是普通的“因”,是因为它所产生的作用力不是来自于当下,而是来自于未来。如今,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听起来不再那么简单了,也许是因为我们正生活在一个被时钟控制的、贴满“最后时限”的世界里。在我看来,至少存在两种类型的未来。其中一种是简单的、基于本土的、短期的未来,工作在生产线上的设计师们对此一点都不陌生。在汽车、工厂和自动化出现以前,每件产品的诞生都依靠工匠的双手,产品的产出就是工匠眼中的未来。然而,随着商业运作速度的提升、快速成型方法的成熟、在线购物等技术的出现,产品流通加快,传统工匠观念里的未来不再遥远,而是越来越接近当下。在我看来,亚里士多德的理论暗含出一种更为长远的未来,而对“未来”的理解越长远,设计师将对他们的行为越负责,这要求他们将消费者可能使用或滥用其设计产品的方式都加以可视化。这要求听起来可不太容易实现,因为未来离我们那么遥远,漩涡一般让人无从捉摸,充满着各种各样不可预测的可能性。按照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下周的消费产品的“因”,也是这件产品将产生的所有影响的“因”。尽管要求设计师对产品的所有后果负责不太公平,但确实需要有人去担起这个责任。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改变自己理解时间、培养设计师的方式。

1. 2012“设计未来”硕士生毕业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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