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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论坛第四场

  • Update:2013-01-11
  • 来源: 《装饰》杂志2012年第12期
内容摘要
主持人:克莱尔·范尤乐

冰雪消融的地方

克里斯· 温赖特(Chris Wainwright),现任伦敦艺术大学坎伯韦尔、切尔西和温布尔登学院的负责人,也是泰特国家美术馆理事会的成员和Cape Farewell 机构的委托主席。

我给大家讲讲一次去北边的远途,2011 年9 月16 日,我参与了一次探险队,去北极。那个探险队里面有建筑学家、科学家和艺术家,人员分别来自法国、西班牙、美国等。这次探险一共历经20 多天,探险的意义就是:面对气候变化所带来的问题,艺术家和科学家怎样合作,怎样互相帮助,怎样互通有无,分享有用的经验。
在1911 年,曾经有一支探险队到北极做过一些图片记录,我们在瑞典修复了这些照片。它们展现了一百年前,北极的冰层、海平面的样子,而现在的科学家就可以做一个对比,同样的地方,现在和1911 年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也就是在这点上,艺术家和科学家可以合作,艺术家可以做一些图片,做一些图画,而科学家则可以用图片进行分析,研究过去这一百年冰层融化的原因及其过程的变迁。
它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呢?其中一个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在北极圈以内,北极熊是极具代表性的动物。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北极熊面临灭绝的危险,所以北极熊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物种了,而是我们情感的寄托,是我们已经认识到的即将消失的东西,人们才会有想法去保护它。
因此,我们要做出改变,比如减少对能耗的依赖等。有这样一个公式:人口= 富裕程度× 技术。现在整个地球上有60亿人口,未来预计会增加30%,在世纪末的时候会到95 亿,这意味着对衣食住行的需求和对能源的需求也会增加30%,在现在的情况下,这是灾难性的,是无法承受的。如果我们要求更多的能源,那么技术的发展必须要能够应对对能源的需求。所有的这些项目,让我最激动的就是寻求解决方案的那些项目。我们需要找到这样的方式,需要满足这些需求,同时又不能够损害环境。在过去几天,我看到了很多让我感到有希望的项目。但同时也有一个现实,就是很多技术开发者做的是相反的事情,没有让这个事情好转,反而让它恶化。我们不需要这样的技术,我们需要的是满足需求同时又能够降低能耗的技术。
对于我来说,真正的答案是,艺术和科学怎么样能够加起来等同技术。我们有能够创新的人,有科学知识,能够创造出未来所需要的技术。我觉得技术本身不一定就是非常正确的东西,我们要提高对艺术和科学的理解,要找到方法把这两个领域结合起来。几百年前,艺术和科学还没有很好地区分开来,它们是跟人联系在一起的,创造性、直觉性的一个整体。所以两者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只有把它们合在一起,我们才能找到未来的平衡。

克里斯·温赖特《植物科学实验室》2012 年

作为机械生物的身体:艺术实践中的可持续发展

阿曼达·帕克斯(Amanda Parkes)是一名媒体设计师。她的工作侧重于如何通过数字技术与智能材料来扩展人类与自然现象之间的联系,以便更直观地搭建起科技界与自然界之间的桥梁。最近,她在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有形媒体(Tangible Media)小组获得了博士学位。

我从2003 年就开始这个项目的研究,也有MIT 的媒体实验室来参与合作。起初这一项目完全是出于兴趣,所以有时资金非常紧张。但是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就吸引了媒体的注意,他们看到这个项目里有一种非常美的科技。
照片上的舞者是巴黎一位著名的舞蹈家,她有很多很先锋的作品,另外对剧场、剧院、舞台也有自己的设计,所以我们就决定进行合作。对于一个舞者来说,舞台的灯光、舞台的设计,就像充电一样,能给予他持续的能量。舞蹈家在台上吃东西,吃不一样的小饼干,补充能量,然后这些能量可以储存起来,再通过一些转化过程,转化成小的能量。另外我们在实验室里面会看一些像铜线,比如用磁场的吸力,还有闪光灯等等。现在技术的选择上非常灵活。
另外,它还证实了一件事情。我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一些想法可能实施不了,但实际上当跟舞蹈家开始合作的时候,看他们肢体的灵活程度,我就觉得这是可以实现的。而且从这个过程中,我又学到了很多关于先锋舞蹈的知识。同时我跟舞场幕后的人员也有一些接触和了解,像幕后的一些布置和原理,这些对我来说都特别新鲜。
另外,我们还跟纽约一个非常先锋的编舞合作,在舞台空间方面做了一些舞台机械方面的探索。我们把物理机械和舞台结合起来,有不同的机械、不同的人,形成不同的效果。我们可以看到,哪些是机械的运动,哪些是人体的运动。我们在今年的伦敦夏季奥运会上也有这样的演出,非常受欢迎。其实我想做的就是让身体系统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比如对肌肉素质的改变,对心理素质的控制,还有对身体素质的考量。所以我们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收集到一些数据。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又开始做了一些新的实验,就是让人戴着这种小的组件,在地板上做非常简单的运动。这样的话,一方面我们有了比较随意的、机械的数据,另外还有指定好的运动的数据。
而且无论观看者还是表演者,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作为策展人,我们主要是想让大家来看看这些表演,同时也想由此开始做一些思考,想想环境的保护,想想生态系统的健康,另外也想想人的行为怎么样能够保持文化的活力,保持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从艺术家和科学家的角度来说,我们还要考虑怎样才能在科学博物馆等场合做出一些工作,在保持文化多样性的同时,还能在更广的层面上扩展它。

(澳大利亚)普鲁·朗、(美国)阿曼达·帕克斯《半透明的网》2011 年

复杂的索拉里斯系统:以艺术与科学不同载体呈现的空间天气计划

让- 彼得·桑塔格(Jan-Peter E.R. Sonntag) 是一位艺术家、作曲家和研究者。他的研究领域囊括了艺术史、音乐理论、作曲、哲学以及认知科学。2002 年,他成立了N-solab。

18 世纪是一个电气的时代,当时人们设计出了一些轰动一时的电气设备,而且还应用到医疗领域。它们有持续的电流,有正电荷、负电荷,跟人体产生交互。那时候有这样一个假设,认为电就是生命能源的一部分,电就是生命的一种表现。
19 世纪中期发明了电报,它是一个半化学的过程。在这个系统里,有一个长的电线,你在这一端输入信息编码,另外一端就会接收到这些信号,那个时候这也是一个数字化的创新,打开通过化学的系统,或是通过生物的系统来实现信息的传递的可能。
我们从20 世纪90 年代就开始做一些实验。那个时候我
们研究的基本上是认知科学,主要是理论方面的一些研究。我
当时是受到极简主义的影响。到2001 年的时候,我的概念发生了一些转变,我发现很多媒体把电子艺术改称为“数字”文化。其实我挺讨厌数字这个词的,因为数字就是数数,而且我是一个比较老派的艺术家,老派的艺术家喜欢用声音,喜欢用传统的色谱,但是我对编码不太感兴趣。因为你要解读声音的信息,你要是这样来理或者解构声音的信息的话,那你谈论的就不是声音本身了。
2006 年的时候,我们一共演了三次,一次是展览,一次针对特殊的学生,还有一次针对特殊的观众,主要是还原出一百年前用电来做等离子方面的一些尝试。我们当时做这个项目还是很贵的,项目一共有20 个人,大概工作了两年时间,我申请了弗兰斯坦学院等离子应用方面的研究,因为我自己本身有应用科学的背景,后来他们看了之后,觉得很好,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可以从这个层面上来控制等离子。
我感到展览的很多作品都是关于设计、关于艺术、关于科学的,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早期的那些科学家,一开始做的都是很简单的一些想法,他们可能找到的只是一些佐证理论的证据,就连爱迪生当时也不知道电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有一些设想而已。所以我觉得科技跟艺术是非常不一样的,包括设计也是,设计更多的是关于我们的感官世界、思想世界,但是我想强调,它们还是有非常鲜明的、各自不同的特点。

(德国)让- 彼得·桑塔格《等离子体》2001—2012 年

关于我的作品

彼得· 威廉· 霍尔登(Peter William Holden)致力于探索消除摄影和雕塑之间界限的方式。他最近的课题将机械元件与计算机结合起来,创造出类似于坛城曼荼罗的装置。

我并不算是一个科学家,只是在视觉艺术方面做了一些工作。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下是什么东西启发了我,以及我跟电影一起走过的历程。
大家都知道卓别林有两个手同时做不同动作的能力,当时是默片时代,虽然很抽象,但是非常有意思、有内涵。他的舞蹈动作也给我很大启发,我做的每一个作品都是围绕舞蹈的主题做的,最近我在马赛看到了一个作品,它实际上是一个嘻哈舞,这个街舞编得非常棒,对我来说它是对人性的一种表达。他们组合在一起就像海浪一样,同时也可以看到每一个舞者的挣扎,这种挣扎某种程度上展现了生命的美,很触动我。最近我看了一个雕塑,就想到在新技术件下雕塑有很多新的可能性。我做的方式就是,用技术来证明,不管任何技术或者任何一个东西,它都为某一个特殊的原因存在,而存在于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段。实际上,动画是我的最终结果,用雕塑只是达到动画目的的一个工具而已。
这个作品叫做ARABESQUE,我用自己的身体部分做出这个石膏模型,然后做了这样一个装置。大家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以为是假肢,就会联想到临床诊所,尤其是像这种医疗的线,给大家的感觉是,电脑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机器而已,有点像弗兰肯斯坦的风格。我的目的是想做一个轮廓性的东西。当观看这个作品时,如果你仅仅看到个体的物件,它不一定很漂亮,但是从整体来看,它就很美。它在移动的时候,会跟你最初看到的静态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这个作品展现了静态和动态的对比,而这正是我通过雕塑想要寻求的目的。
我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制作的,这对我来说是一段旅程,每个部分我都非常喜欢,而且我也喜欢材料在制作过程中给我的反馈,这也是知识拓展的过程。在我创作的时候,我不把它看作是一个工程的项目,我看到的是实用的方面,就是声音和视觉的感受体验,它不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技术解决方案,所以有的时候我需要做一个折中。我觉得这是现在把视觉效果做到最大化的一个作品。它完全是我手工制作的,有手工的质量在里面,而现在这种手工的质感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英国)彼得·威廉·霍尔登《恶性循环》20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