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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历史告诉未来 ——走进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

  • Update:2014-01-12
  • 采访:田 君 王翔宇 曹盛盛;编辑整理:田 君
  • 来源: 《装饰》杂志2013年第12期
内容摘要
位于上海市宝山区国际工业设计中心的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是国内首家以工业设计为主题,展示设计师优秀设计产品和成果的场馆。这座建成于2010 年底的博物馆,为我们展开了一幅中国工业设计发展的历史画卷,勾勒出关于中国设计,特别是上海现代设计成就的清晰轮廓。红旗牌轿车、上海牌手表、蝴蝶牌缝纫机、红灯牌收音机、海鸥牌照相机……这些带着上世纪中国最广大民众深刻记忆的经典产品,用无声的语言向我们讲述着中国现代工业设计一路走来的艰辛和曲折。一件件产品背后承载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对抢救和保护这段历史付出的努力令人感佩。从本土设计传统中汲取的养料,无疑最易于当代设计的消化和吸收。因此,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建成的意义不仅是寻根,更是问路。相信展品中蕴含的中国人对优质生活不断追求的朴素愿望和一代代设计师为此倾注的心力,一定会为今天中国设计的崛起提供不断生长的助力。2013 年9 月26 日,本刊在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采访了该馆的发起人、中国工业设计协会副秘书长、上海“设计之都”推进中心副秘书长沈榆教授。以下内容根据采访录音整理。

 

沈榆教授

《装饰》: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是国内首个以设计为收藏和展示内容的博物馆,从无到有,这个过程一定不会简单。我们很想了解博物馆筹备的初衷和筹建过程中的故事。
沈榆:上海市很早就有设立中国工业博物馆的愿望,想在其中设立一个设计馆。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做成。上海申请“设计之都”的时候,需要有支撑材料,文化方面需要有载
体。在这样的情况下,高层领导人开始酝酿这方面的工作。从行业角度,我们计划了很久。我们学习设计的人,看国际的设计作品,可以到外国的博物馆,他们做得很完善。每个博物馆都有自己的特色,运营、投资都不同,各个馆处于互补的状态,大到英国设计博物馆,小到很多由企业发起的博物馆,资源很多,我们非常羡慕。但是当时大家对于做一个完整的文化类型的博物馆,还是做一个跟产业紧密相关的博物馆这个问题,我们犹豫了很久。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从历史上看,在上海,产业与设计联系的发展前景是看好的,单从文化的角度看设计,可能会有一些问题。因此我们最后还是立足于行业,立足于产业,来做这个馆。这是宏观的情况。细节上,我们差不多在近20 年的时间里,跟各种企业、投资商、行业协会去讲设计博物馆的故事,大家都觉得很好,但是爱莫能助。要投资,要人才,要运营,要研究……涉及到很多实际困难。后来产业转型的契机使我们找到了出路。上海市的领导把我们与上海汽车集团找到一起,共同完成项目的建设。当时上海产业转型,把很多旧有的产业淘汰了,留出了很多旧工厂。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要做创意产业。经信委的领导提出一定要有主题内容,对现代服务业的发展要有提升,明确地提出了这样的概念。现在的地址,也是因为上海的工业设计主要放在宝山区。宝山以前是工业区,随着上海产业的转型,宝山的大型制造业可能不会再有大的发展,而是要转向服务业。但是跟市中心的情况不一样,选来选去,觉得工业设计很适合,因此确定园区要建设工业设计为主题。希望有与众不同的内容,我们考虑了工业设计博物馆这样的题材。基本的背景是,第一,上海的产业转型发展到了比较好的时间点上,必须做这样一件事情。第二,上海市对博物馆产业发展扶持的政策。第三,大型企业在上海经济转型过程中看到了工业设计的力量,非常强调以文化与工业设计结合的方式来推进产业发展。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有机会把这个项目做成。上海的创意产业或者工业设计产业的投资比较谨慎,在意长期的运营。这促使我们跟企业、行业、政府相关主管部门有深入交流的可能性。早期我们请了很多专家来做认证,找了很多国外的案例,因为从规模、展出内容看,大家都不一样,其实对我们这个馆来说,目前最可能借鉴的是瑞典的设计博物馆。我们在整个筹备过程中,最困难的阶段就是大家迷茫的时候,偶然的机会,瑞典驻中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说,瑞典有个国家设计博物馆,规模不大,但是涵盖的东西很多,而且经常做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的展示和交流。他对中国的情况比较熟悉,他安排我们去瑞典考察,之后我们对原来的方案做了很大的修改。有了学习的榜样,坚定了我们操作这件事情的决心。我们把方案重新优化以后,跟政府主管部门、企业进行充分沟通,在这样的基础上,做成了这件事。我们非常感谢中国工业设计协会朱焘会长的大力支持,在一片质疑声中,他坚持认为这件事一定要做。他给了我们很大的空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把整个筹备工作推动起来。上海申请“设计之都”,加快了我们的工作进程,上海的大企业在经济转型过程中,都有相应的措施。上汽集团非常努力,在资金、场地、人员方面都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因此博物馆的建成,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没有这些专家、支持者的努力,可能今天这个馆还停留在大家的想象之中。

1. 博物馆入口

《装饰》:您怎样理解这个馆建成的意义?
沈榆:我觉得有几重意义。一是可以让今天的设计师能够从单独阅读国际设计史跨越到对国际设计史和中国工业设计史的双重阅读过程中。这很重要,有比较,才能有新的发现。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只读国际工业设计史,资料和文献都比较多,但是中国工业设计的历史现在都呈一种碎片的状态,大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中国的教授们,一谈起中国设计史,大家集体失语。介绍国外设计史很重要,但研究中国设计史也是当务之急。二是建立这个馆我们不是为了怀旧,而是期待超越。整个工业设计发展的历史是这样,明天我们应该干什么?我们希望通过再设计,产生出新的具有更多价值的工业设计产品。三是可以完成从学术价值到产业价值的双重飞跃。研究中国的工业设计,没有实物只有文献,肯定不行。我可以很坦率地告诉大家,中国工业设计的文献少之又少,所以要研究这方面的内容,我想像钱钟书在故宫做研究员的时候那样,一定要产品、文字、影像三位一体,才能做研究。这也是我们这个馆建设的方向。目前展出的每一件产品都有相关的文献记载,包括对设计师和使用者口述的采访,还有很多影像资料,对我们来说,这是很好的研究基础,对其他研究者也是同样重要。当你摸着产品时,感受会完全不一样。这是学术方面的价值,我们也有很多专家教授在呼吁,但是在条件不太具备的情况下,这只是一个愿望,没有很好的实现的路径。我们至少是完成了这样一个基础的工作,研究价值是我们后面一段时间要做的工作,从甲壳虫,到T1 的车辆,到新甲壳虫,再到德国工业的成就,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对老的东西我们不能仅仅认为它是古董,如果用智慧对它进行重新设计,它一定会提升今天产业的竞争力。这个过程是非常漫长的,过去我们以为老的就是老的,新的就是新的,二者没关系。而近年来一些研究者从一个很好的理论模型告诉我们,现在和未来是可以连通的,现在的历史观就是要让过去、现在、未来互动起来。只有在互动起来的过程中,我们才有可能发现新的契机和新的要素。如果我们持这样的观点,那么过去的东西一定是财富,一定可以通过再设计成为新的产品的竞争力。

《装饰》:我们看到目前博物馆的展品更多地集中在上海本地的工业产品上,显示了上海产品设计的传统和品质。您怎样理解上海与中国工业设计发展的关系?
沈榆:一直有人问我,中国到底有没有工业设计?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肯定有。说起上海设计,好像很怀旧,二三十年代的发展,其实与当时的产业制度有关,是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民族品牌和产业得到了大规模的发展,但是当时的成果留下来的远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丰厚,但是无论如何产生了萌芽,这段历史的研究是非常有价值的。另外,现代主义对中国的影响很大部分是通过建筑来影响中国人的,上海留学归来的建筑师有了很好的舞台,进行了很多现代主义的设计,把功能主义的思想留给了上海,这是非常宝贵的财富。但是最近有个澳大利亚人在上海做了个调研,发现上海没有一个纯粹现代主义建筑语言的建筑,都是根据商业的需求或设计师的体会,进行了改建。说明这些建筑师可能都是以一种批判的眼光看待欧洲现代主义的理论和案例,来创造自己的东西。这段历史也非常值得今天的设计师来学习和探讨。今天的设计更需要一种新天下主义,我们更需要创造一种中国人能接受、喜欢的,外国人也能够理解的设计。这样才能造福我们的生活,才能融入世界。所以,近年来新海归做的事情,可能就是通过共同的努力,来尝试推广一种新天下主义的文化,所以他们会创立品牌,把上海的要素自觉地融入产品设计中。随着这种思想的展开,他们必然需要一个资源库,要去查询、体验、琢磨很多东西,那么博物馆将来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资源库。我们逐步把研究的素材放进去以后,对于产业和社会的支持会越来越多地体现出来。

《装饰》:博物馆在上海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中的作用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沈榆:上海非常强调文创产业,工业设计是文化创意产业中非常重要的领域。这里有个客观条件,工信部出台了推动工业设计发展的政策,之后各个省市都有相应的政策出台,因此工业设计成为非常重要的抓手。当时博物馆定名的时候,也有人提出叫设计博物馆,我们觉得行业跨度太大。我们的博物馆就做工业设计,就做批量生产的,只有通过批量,很好地把自己的设计想法融入到产品里面,通过批量把技术转化成产品,来造福人类,这是一条我们展示的主要线索。设计博物馆是上海文化产业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在推动上海创意产业发展过程中,把博物馆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我们自己的定位还是在工业设计的内容。虽然上海有关于某一种产品收藏的专家,或者有专门的博物馆,但我们收藏的是产品,而不是产品的品类。

2. 放映机区


3. 交通工具区


4. 中国古代造物智慧

《装饰》:请您介绍一下藏品的总体情况和目前开展的主要工作。
沈榆:目前我们的藏品大概统计下来有近800 件,除会议厅、报告厅和秀场临时展厅外,展厅规模是3000 平方米。没有展出的产品,每个也都有三位一体的档案。目前有个出版计划,《1949 年以来中国工业设计珍藏档案》已经可以出版了,我们用了三年左右的时间,得到上海文化基金的资助,这是上海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在这本书里,有设计的背景、设计的分析,还有设计和品牌的意识。我们有个愿望,看欧洲人把自己的设计历史讲得很清楚,日本人也很清楚,韩国也讲清楚了,但是中国设计史有很多情况还不明确。我们一直想把它理一个基本线索出来,这本书从1949 年到1979 年,选了21 个产品,与大家分享。我们不要求这本书上表述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有更正确的例证。这也是设计文化研究有趣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从自己的理解来研究问题,用新的素材进行补充,所以我们的实物将来会不断更新,进行专题的展览,文献一定会大量补充,另外我们特别希望院校的专家和我们一起研究,可以根据学科的特点、方向和学术研究的总体布局,来讨论某一个话题,然后可以共同把研究成果推广到博物馆网络上,在媒体上发布。我们在影响方面比较重视专业和普及的并举。对专业人士来说,我们不遗余力地去研究,争取在好的专业杂志上传播。另外,我们非常重视主流媒体的传播,比如《解放日报》,已经至少4 次刊登我们的内容。通过宣传,让大家知道,博物馆是对文化发展有推动前景的,通过这个影响力,我们将来在工作开展的时候,会有更多的有利条件,更好地向世界著名的博物馆去学习和靠拢。我们非常注重工作的路径。

《装饰》:博物馆选择藏品的原则是什么?
沈榆:我们不收藏稀奇古怪的孤品,主要收藏能反映产业文化、产业制度跟产业发展关系的藏品。我们展出的物品都有一定的批量。

《装饰》:在展陈方式上有哪些考虑?
沈榆:关于现在的陈列方式,目前有两种意见:一种观点批评,认为太简陋;第二种观点支持,认为很单纯,逻辑很简单。最近我们又做了一次简单的调查,第二种观点占了上风。我们还是想坚持这样的方式来做这个工作,当然这也得到了很多人的理解。我们最近也想做一次调整,把一些必要的内容补充进去,可能会更有新意。另外我们今后会做更多的专题展和文献展。

《装饰》:在文献研究方面,博物馆开展了哪些工作?
沈榆:我们专门对上海的两本设计杂志进行了研究,一本是《实用美术》,一本是《设计新潮》,还对华东理工大学的内部刊物做了历史的研究。《实用美术》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在创办初期,大家对“实用美术”进行了各方面的阐述,很多观念都很有意思。对这两本刊物的研究,是我们文献研究的很重要的内容。包括对刊物的编辑态度,我们也做了研究。我们还做了一个工作,就是口述历史,一个是50 年代以前一些美术学校的情况,希望来充实这段历史。第二个是上海前职业教育时代的口述,就是现在的高职。在这之前,一直有两个学校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一个是上海工艺美术学校,一个是上海轻工业专科学校,我们对他们做了很仔细的口述的记录。南京艺术学院的几个老师也做了很多研究。我认为,中国设计史应该有很多细节来丰富它,它不是宏大叙事,我们希望有很多细节的支持。当然法国社会学派历史研究方法,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我们认为微观会改变世界,因此我们不遗余力地去做田野调查的工作。但是我们口述的水平还很有限,希望有更多综合院校的老师来主持这样的工作。我们现在产业这方面比较熟悉,可以出一个谱系,但是教育教学这方面目前是欠缺的。工业设计协会这边,历史很完整,也有很多文献,可以查阅。我们通过口述的方式,联合各方力量,对产品设计历史进行保护性的抢救。目前在产品方面卓有成效,但是在平面、包装方面还有很多差距。很多老先生来不及接受采访,已经离开我们,留下很多遗憾。我们只好千方百计联系其后人,尽可能多地发掘这方面的材料。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的难度。

5. 轻工缝纫机小场景,墙上所贴彩色海报为1983 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印制,共40 万份


6. 石库门内


7. 热水瓶及轻工综合展示

《装饰》:请您介绍一下组织展览的情况。
沈榆:我们经常做一些文献展,配合其他省市的一些活动。今年在广东、香港等地都组织一些专题的文献展。观众的反应非常强烈。展品令人耳目一新,大家很有兴趣。

《装饰》:博物馆面向公众开展了哪些学术活动?
沈榆:学术活动分几个层次。第一,我们加入了国际博物馆网络体系,互相进行专业的交流。第二,是专业领域的交流,比如消费产品、专利产品、交通工具的专门交流。第三,组织科普活动。我们是全国的科普基地,每年对大中小学生进行科普教育,我们培训了几个讲解员,可以根据不同的受众进行讲解。今后我们会分专题,建立场馆,这样针对性会更强。学术研究方面,我们非常希望有新的思想方式,有方法、有热情、有韧性的专家一起来参加。这一点非常重要。一定是深度研究,一定是双重阅读以后的研究。我们现在对其他学科的融合度还不够,非常需要科学、技术、哲学方面的专业人才。

《装饰》:博物馆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沈榆:我们现在存在的问题还是经济效益跟社会效益的问题。因为场馆的建设投入了大量的成本,产出很少。现在政府在支持,企业在支持,未来如何去平衡这些问题,也是我们想要做的工作。另外我们还是坚持自己的定位,把中国工业设计作为一个主线索,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来规划今后的发展。上海市也有决心把博物馆作为“设计之都”非常重要的亮点来推进。

《装饰》:您在博物馆运营方面有哪些考虑?
沈榆:我们当初选择依托产业建设博物馆,到目前看没有问题。像德国威查设计博物馆( Vitra Design Museum) 的成功就是源于产业。要把握整个设计的文化很难,所以他们沿着产业发展的经验,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另外,他们对商业运营也不忌讳,每件产品都有标价,我们也想进行这样的尝试,但是我们条件不够。因为他们的展品批量多,不怕损坏,但是我们很多展品是唯一的。所以我们还没找到运营的最佳方法,只是在学术研究方面已经做了比较好的探索。运营方面还是很欠缺的,博物馆运营的人才很少,我们团队里已经有美术学、博物馆学的人才,但是运营方面还是有差距。我们非常欢迎有专业基础、有运营意识的年轻人加入。

《装饰》:我们看到目前展品中反映当代设计面貌的内容较少,博物馆是否有进一步扩充这方面展品的计划?
沈榆:我们有这方面的计划,但是规模会很有限。上海现在正在组织中国工业设计研究院,计划以展示当代设计为主。我们这里还是以历史为主。我们新改进的一个方案是展示生活形态,把一些近年获奖的产品放到生活形态设计中,用这种方式来调整,采用多媒体方式来展示。另外,一个现实问题是,新产品的生命周期很短,风险很大,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更新。所以我们采取的方式是做专题展,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当代设计的不足。

8. 东风牌小轿车


9. 中华牌开盘机


10. 华生牌电扇


11. 红心牌电熨斗


12. 蝴蝶牌缝纫机

《装饰》:博物馆的名字是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但从展品看,是以上海设计为主,展品的来源方面是否可以进一步拓展?例如使北京、广州等地的设计和品牌也有展示的可能?
沈榆:我们有这方面的计划。尽可能使产品覆盖全国,但是中国的产品有个特点,欧洲的产品到中国的大城市,大城市再通过它的途径流向其他城市,所以有个梯度转移的情况。中国的轻工产品70% 是上海生产,其他地区数量偏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装饰》:这种情况本身也反映了上海在中国现代设计发展中的领头羊的地位,另外也与收集上海的设计产品相对容易有关。
沈榆:是的。今后我们也会进一步调整,增加全国各地,包括港澳台的优秀设计产品。

《装饰》:从目前展示效果看,展品的说明和分析似乎还不够充分。例如年代、作者、发展脉络等,如果介绍更详尽些,会更有利于观众的理解。另外,展品以实物为主,很多影像资料还没有展示出来。博物馆接下来是否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沈榆:是的,这方面的工作我们也正在加紧。我们计划开放影像展示,先从专业的观众开始,然后逐步对公众开放。

《装饰》:今后是否有计划推进博物馆的数字化建设?
沈榆:数字化方面,今年年底我们开始做一个网上的博物馆,可以让大家更多更快地了解这方面的内容,另外想在新媒体传播方面做更好的工作。

《装饰》:目前你们的研究团队是怎样组成的?
沈榆:我们核心的成员20 人左右。外围有些跟高校的合作,香港设计中心、韩国设计中心,我们都有合作。

《装饰》:您在设计博物馆建设方面有哪些体会?对博物馆今后的发展有哪些规划?
沈榆:设计一定是年轻人的事业,在担任上海工业设计协会秘书长期间,我组织了青年设计师专业委员会,为上海的人才储备做些工作。我期待更多的年轻人参加这里的工作,把这些工作做得更好一些。我看到上海的一些新海归,他们的设计很有想法,他们与中国土生土长的设计师的作用一样,都是中国设计未来发展的支柱力量。前者理念更新较快,后者对中国的社会认知较好。在博物馆运行过程中,我很感谢大家一起合作。一起合作的企业、团队的同仁、政府的官员,都非常积极。正是因为中国工业设计先驱者的辛勤工作,才使得今天的工业设计有史可写,有史可论。我们要向1949 年以来,在中国各个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设计师表示崇高的敬意。上溯到1840年以来在中国近代各个领域奉献的先驱们永垂不朽。没有他们前赴后继的努力,今天的中国工业设计一定不是这个状态。我们作为后来者做这个博物馆,是一种社会责任和历史责任的承担,设计博物馆是大家都能分享的资料库和学习平台。我们研究团队里,已经有很多年轻人对此感兴趣,我想经过若干年的努力,整个状况一定会有更好的改变。非常希望有历史研究方面的专家学者加入我们的团队,目前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表层的东西,产品形成的背后肯定有必然的因素。这些因素可能是我们今天的设计欠缺的,可以通过这种研究,把这些想法变成现实。目前我们做的工作还很少,只是基础工作。我们是开拓者,所以博物馆目前呈现的状态必然是粗糙的。我们未来希望有更加技术型的专家,精细地做些研究,这是我们的希望,我们也在做这方面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