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物件，大文化——传统镏金铜扣的装饰艺术考证与研究

镏金铜扣是传统手工盘结纽扣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但是盘扣艺术的点睛之笔，还承载着意蕴深远的中国文化。镏金铜扣无论在外褂之上，还是置于掌心，因为体量很小，总是非常不起眼，所以很难成为被关注或研究的对象。笔者也是在无意间收得两枚，回来用心把玩时突感其虽体小却意味无穷，而被深深吸引，始发收集和专项研究之念。随着收藏种类的日渐丰富，便有了今日的些许心得。本文所展示的镏金铜扣全部来自于笔者自己多年的收藏，但它们也仅仅是镏金铜扣中的冰山一角。希望本次的考证与研究可以抛砖引玉，引起更多的关注、研究与交流，共同保存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遗产。

一、镏金铜扣概述

镏金铜扣，也叫镏金铜疙瘩扣，是盘扣的一种高端形式，在传统服饰上通常五颗为一套（图1）。在中国漫长的古代服装史中，作为服装不可缺少的构件出现在人们的穿着中，它的出现时代比较晚。

盘扣是中国传统服饰中使用的一种纽扣，用来固定衣襟或者装饰，是对襟上装的重要配件。从明代万历年间，开始出现纽扣的踪迹，到清朝纽扣被广泛使用，除了布制手工编结纽扣外，运用极少的就是铜质、银质、珍珠、玛瑙，甚至纯金制作的纽扣[1]。从带子到盘扣，从单色盘扣到多色搭配，从最简单的直盘扣到花样百出，同样是疙瘩扣，扣带依旧，但扣砣已不再只是盘出来的布疙瘩，当中比较高级的就是清朝上层官员所用的镏金铜疙瘩扣，非一般老百姓所能享用[2]。在那时，镏金铜扣不但是服装的重要配件，还是一种奢侈品，是使用者身份的象征。由于它的社会象征性，也使它的设计带有许多象征元素。 

如果从艺术的角度来观察镏金铜扣的演变轨迹，会发觉它不再只是扮演实用的角色，而更多地是从审美和装饰的角度出发，纹饰各异，巧思设计，既融入制作者的心性和智慧，又浓缩博大的中国文化，有着极高的文化和艺术审美价值。所以，镏金铜扣在服装领域中已从配件上升为重要构件，成为装饰品甚至是奢侈品。

1. 传统服饰上的镏金铜扣 2. 各形各色的镏金铜扣（作者收藏）

二、镏金铜扣的装饰造型与工艺

镏金铜扣和其他艺术门类一样，借鉴和运用了许多其他工艺艺术，产生出自己特有的艺术形式和魅力。如果说装饰造型的设计使镏金铜扣有了惊艳的外形，为我们带来了无限的视觉享受，那么镏金技术则赋予了它华丽的色彩和高贵的材质，是点石成金的神来之笔。

1. 各形各色的装饰造型

从大量的实物考证来看，老镏金铜扣的面貌呈现出丰富多彩的特点，无论形体结构、大小规格，还是风格款式都变化极多。

在传统服饰应用中，镏金铜扣使用最多的基本造型是球形结构的扣砣。除此以外，还存在有半球形、方形、异形等结构（图2），虽然造型结构不拘一格，但总体都还是民间俗称的“疙瘩扣”。

有意思的是镏金铜扣的大小、规格也不固定。仅以笔者的现有藏品来看，从最小直径8 毫米到最大直径15毫米之间的任意尺寸都有存在，这说明镏金铜扣并无固定的常规应用尺寸。这似乎和我们预想不甚相符，试分析其中原因，首先从它的象征因素考虑，应是身份地位愈高贵者用扣愈大；其次从衣服设计的角度来看，也不排除是外褂款式的需求。

镏金铜扣的款式也是多种多样的，从目前的实物收集来看，可以确定共有四种：素面、浅浮雕、高浮雕和透雕。（图3）其中高浮雕存世量最多，其次是透雕和浅浮雕铜扣，素面扣是最少的，从中可以探知它们被选择使用的频率和受欢迎的程度。对比四种不同的款式，可以获取到不同的艺术审美体验：素身扣砣简单质朴；浅浮雕扣砣画意十足，平和又有韵律；高浮雕扣砣则因材施艺、巧思布局，或写实或写意，浓缩时空，夸张有度，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取胜，价值最高；透雕扣砣空透灵动，虚实交错，极具装饰感，艺术感染力不输于高浮雕。四种款式争奇斗艳确实各有魅力。虽然高浮雕铜扣以其特有的高端性和独特魅力备受追捧，但笔者更加欣赏透雕的风格形式，因为图案表达的难度再次增加，同时镂空留白的地方让人更有遐想空间。

综合以上造型特点，这些大大小小的疙瘩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着的繁星，神秘而变化多端。

2. 传统的镏金工艺

通常从节省材料和减轻重量考虑，镏金铜扣多为空心制作，偶有实心扣存在。同时采用熔铸、焊接、镀金等传统工艺，其中核心工艺当属镏金工艺。

镏金工艺是我国的一种传统技术。从战国时期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我国也是在世界上最早使用这一技术的国家。镏金，也叫“火镀金”或“汞镀金”，简单讲就是把黄金剪碎后，与水银按1 ︰ 7 的比例在400 摄氏度的温度下使金熔化于水银之中，冷却后即成“金泥”。把金泥涂抹于器物表面，再用无烟炭火温烤，使水银蒸发，黄金就固留在器物的表面了[3]。由于生杂铜不易镀上金，须先将铜底进行处理，磨细抛光，达到平整光洁，最好再用椴木磨炭磨细腻，总之表面越光细镏金的效果越好[4]。民间就有“风磨铜点赤金，七三成色”的说法，形象地概括了镏金工艺的复杂流程。在我们现在看来，正是这种特殊的工艺让赋予在它身上的一切宛如有了活的灵魂一样散发出耀眼诱人的光辉。

3. 各种款式的镏金铜扣（素面、浅浮雕、高浮雕、透雕）

三、镏金铜扣常用装饰图案的考证与研究

镏金铜扣之所以能够从服装制作的构成中脱离出来，成为重要的服饰构件，是因为它已经具有独自存在的文化意韵和艺术价值。而这些价值主要来自它的装饰设计，即那些具有特定文化象征含义的装饰图案。

从实物来看，镏金铜扣的装饰图案不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寓意深刻，而且还呈现出以少示多、以小示大的自我艺术特性。其装饰图案类型可归纳为植物类、器物类、动物类、文字符号类、人物类五种。这些图案基本涵盖了传统的吉祥纹样，含有各种吉祥寓意，表达着各种美好的祝愿。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传统吉祥纹样在其他工艺美术门类中也多有应用，但由于镏金铜扣砣体极小，装饰图案的

表达受到非常大的限制，技术实现难度大增，这就要求设计者更加注重创新。通过实物的比对研究可看出，镏金铜扣上装饰图案的共同特点是：巧设布局、精准选择主题物象的主配角、严格控制物象出现的数量等，由此而具备了艺术独特性并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下面的详细分述，是根据图案中心的画眼内容进行类型的划分，并以常见纹饰来分析，所有例证均来自实物收藏。

4. 缠枝牡丹 5. 黄甲传胪 6. 梅妻鹤子 7. 一品清莲 8. 三世有余 9. 凤穿牡丹 10. 喜上眉梢 11. 金鹊报喜 12. 暗八仙纹的不同侧面——剑、花篮、扇子、葫芦 13. 丹凤朝阳 14. 双福捧寿 15. 寿字纹 16. 海水纹

1. 植物类吉祥图案

镏金铜扣上的装饰图案以植物和动物图案最为常见，约占总量的80%。其中，植物图案以牡丹、杏花、荷花、梅花等居多，常见题材有缠枝牡丹、喜上梅梢等。

缠枝牡丹（ 图4）：又名万寿藤。在实体扣上，通常会刻有画两头或三头牡丹，并以旋转连绵不断的缠枝结构来呈现“生生不息，富贵绵长”的寓意。黄甲传胪（图5）：在实体扣上这个纹饰只出现了一种表达方式，即以两只同向游戈的鸭子与孤荷一枝为伴表达科举及第之意。

梅妻鹤子（图6）：图案讲述的是宋代林逋追求隐逸自适的生活，终生不仕不娶，无子，唯喜植梅养鹤，自谓 “以梅为妻，以鹤为子”[5]。所见实体扣中，图案在球体与半球体上均有出现。半球结构的图案为一鹤一梅左右相望，而球形扣上的图案为两鹤两梅，梅鹤互对，两组交叉。

一品清莲（ 图7）：莲与廉音同，寓意公正廉洁。因为纹饰主题不具有普遍性，只有特殊人群才会选用，所以是非常少见的品种。实体扣上图案为一株清莲独自绽放，出淤泥而不染，清风傲骨。

2. 动物类吉祥图案

动物类图案常见的有鱼、凤、鹊、鹤等，它们都以谐音、象征、会意来表现纹饰主题。

三世有余（图8）：鱼是余的谐音，三为多，意在世代都能富贵有余。此类图案的表达为三条金鱼以阴阳转换的构图与河草相伴，形象生动可爱。

凤穿牡丹（图9）：这个主题最受民间喜爱，存世量也最多。纹饰的表达比较固定，实体扣上通常以两株缠枝牡丹围合一只凤凰，展现凤凰飞在牡丹群香之上。凤凰的形象较为真实。

双凤牡丹：也是由牡丹与凤凰组成的图案，看似与凤穿牡丹相近，但含有天下太平之意，寓意上更深远些。纹饰的具体实现上也有区别，主要是对凤凰的刻画，因为凤凰造型本身就较为复杂，所以当缠枝牡丹围合两只凤凰的时候，更加有限的空间成为塑形的难点。实体扣的处理方法是两只凤凰的造型抽象化，甚为巧妙。

喜上眉梢（图10）：这是大家最熟悉的纹饰，故也成为镏金铜扣中运用最多的吉祥图案之一，存世相应也较多。有趣的是，可能是形象相对容易刻画的原因，实体扣上图案的变化较多。从现有资料看，出现有两喜一梅、两喜两梅、两喜三梅这三种不同的表现形式。

金鹊报喜（图11）：与喜上眉梢的寓意相近相关，此纹饰的铜扣相对少见，纹饰设计为牡丹团抱一只金鹊和一朵四瓣桃花。

3. 器物类吉祥图案

此类吉祥图案是通过将宗教、祭祀、生活中的器皿图案化，表达人们对吉祥的期盼和向往，如花瓶、如意、壶、钟、铜镜、佛家八宝、暗八仙、四艺等。其中以暗八仙为主题的器物类纹饰在镏金铜扣中出现最多。

暗八仙（图12）：是以八仙手中所持之物组成的纹饰，但受到小物件的空间限制，无法将信息量过大的八个图案全部呈现出来，所以图案处理方法是“减半法”，以半求全，如实体扣中多是以剑为中心纹饰，周边再环绕扇、花篮、葫芦等，物象总量控制为四个，可以随意更换。

4. 文字符号类吉祥图案

文字符号类图案以福字、寿字、日字、万字纹、海水纹等多见。符号类图案多表现宇宙物象的日、月、星、雷、云、水、火等的抽象符号，反映先民们对自然万物的崇拜[6]。

丹凤朝阳（图13）：此类纹饰的镏金铜扣存世较多。扣身通常以一只展翅丹凤和一缠枝牡丹紧紧环抱并相望着于位于核心的太阳，太阳上书写有“日”字，纹饰内容一目了然。

双福捧寿（图14）：实体扣身以对称式的双蝙蝠纹饰围合环抱，与寿字相望，表达长寿福多。寿字虽然是图案式的团寿纹，但蝙蝠的形象却写实生动，头部以侧脸形象刻画，还背有两只大耳朵。

“寿” 字纹（图15）：扣身的纹饰以一图案化的团寿构成，周边是抽象化的海水纹，整体寓意长寿。

海水纹（图16）：水造福万物，滋养万物，却不与万物争高下，海水纹样的应用就是源于人们对水的这份特殊情感，实体扣中，海水纹与万字纹都是只用一种主体元素的重复出现填充整个纹饰。

人物类吉祥图案的表现，多以吉祥语、民间谚语、神话故事等为题材，表达祈求吉祥的愿望。由于艺术表达的难度，人物图案历来是各类传统工艺美术作品里最高端、最有价值的纹饰表现类型，所以最受追捧，相应的市场价值也是最高的。在形体较大的工艺美术作品里，作为最具价值的人物图案能比较经常地看到，但在小小的镏金铜扣上，方寸之间的艺术表达及工艺难度都使得人物图案非常少见，一定是具有更加特殊地位的人才可以享用的。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目前市面上几乎难以寻找到。笔者至今也只曾亲眼见过有以“和合二仙”为主题的人物图案，却始终未有幸收得一枚人物图案的镏金铜扣。

17. 均衡式图案 18. 转换式图案 19. 分层式图案 20. 直立式图案 21. 丹凤朝阳镏金铜扣的不同侧面展示

四、镏金铜扣装饰图案的艺术特性解析

笔者之所以痴迷这些小小疙瘩的收集，不在于它们的小巧可爱，也不在于它们有着金子般的迷人光芒，装饰纹饰所讲述的吉祥寓意与故事也只是探知过程中起初的好奇，而经过漫漫的收藏和感悟积累之后，品味到其背后迷人的艺术特性才是真正被它所感动和吸引的原因。研究小物件如何讲大文化，体味古老民族文化的精髓，这才是镏金铜扣为我们展现的的艺术价值和魅力。

1. 圆形适合纹样的多骨式设计

镏金铜扣的装饰纹样依托在扣体本身的球形结构上，所以扣面上的图案好象一张圆形的包裹体附在球体之上，所有图案的表现都在圆形的适合轮廓内设计完成。根据对实物资料的观察研究，笔者发现在纹饰设计的应用中包含了传统图案的常见骨式，包括分层式、转换式、均衡式、旋转式、直立式、辐射式（向心式）和发射式等，其中前三种最多。如前文展示的实物铜扣中，缠枝牡丹为旋转式、黄甲传胪为均衡式（图17）、三世有余为转换式（图18）、金鹊报喜和双福捧寿是分层式（图19）、梅妻鹤子是直立式（图20）等，笔者手上还有一套辐射式的梅妻鹤子，骨式标准而又少见，甚为喜爱。

2.“画眼”点题刻画法

镏金铜扣在刻画图案的时候通常首先采用分层骨式，圆形适合纹样内层的圆心位置即是“画眼”，它是整个纹饰的主体和设计的重心，起到点题该吉祥纹样内容和寓意的作用。所以解读镏金铜扣上的吉祥纹饰时，通常要先看画眼，再看周边围合的纹饰，二者结合便可以定格扣面上刻画的什么主题。其实读懂了画眼，对文饰的内容就可以猜测个八九不离十，然后对周围纹饰的探寻就只是验证了。例如，观画眼，有一朵梅花，便知道应是喜鹊登梅，再观分层围合的纹饰，一定会有两只喜鹊。观画眼，如是“日”字纹，那就最有可能是丹凤朝阳了，不用查看剩余纹饰，便可知围合的图案一定是一凤一牡丹。（图21）但因为铜扣很小，又受到材料和制作工艺的限制，即使使用写实的刻画手法，有些相似的物象还是不容易准确区分表达出来，所以往往存在相似的图像，如荷花与牡丹的刻画就极其相似。所以若观画眼，有一直立式花，将会有两种可能性，那么必须要配合查看围合纹饰的内容：如果是两只鸭子，那就是“黄甲传胪”；如果还是花卉纹饰，那么就是缠枝牡丹了。正所谓画龙点睛，观画眼，如同找到通往宝藏的入口，一切谜底将被揭开。也因为画眼点题的刻画特点，对于装饰图案的分类，也以画眼的内容来决定。比如同是喜上眉梢，但画眼却有不同：画眼是梅花的，纹饰要归类到植物类图案；如果是喜鹊，则要归类到动物类图案。

3. 或写实、或高度夸张的写意表现手法

在镏金铜扣的装饰图案表现中，运用最广泛的是写实表现手法，图案纹饰的信息在传达过程中如实、直接地展示物象和主题，完全对照现实。这样的表现对于穿着者来说，信息准确，通俗易懂，生动形象，很受欢迎。比如前文展示过的“三世有余（鱼）”和“缠枝牡丹”，三条鱼的造型与牡丹的造型完全符合大众的认知。

最能展现创意技巧的是写意表现手法的应用。我们知道传统吉祥图案通常所包含的信息量是非常大的，而且有些常见的吉祥图案的内容是相对复杂的，如果再遇到主体核心对象的造型非常复杂，若想将全部物象准确地呈现在铜扣这有限的空间之上，显然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对物象的再提炼、再简化设计就是必须的。从实物来看，很多纹饰最终的形象看起来有些夸张，个别还趋向了抽象。比如前文展示过的“梅妻鹤子”和“金鹊报喜”对鹤与鹊的造型都是精心提炼设计后，与现实形象差距比较大的艺术形象。

无论写实还是写意，都是视觉传达的再现手法，我们可以从中洞悉制作者的独具匠心。

4. 以小示大的艺术

按照实体扣子的大小来推算，镏金铜扣的纹饰所占面积不过约在1.2 平方厘米-2 平方厘米内。但就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我们可以品读到喜鹊已经登上了梅花枝头，喳喳而叫，所谓“晨闻其声，其日有喜”，就要有吉祥、喜庆、好运的到来了。我们还可以品读到鸟中之王和花中之王的天作之合，为我们唱响美好、光明和幸福的未来。我们甚至可以品读到宋代林逋的隐逸与潇洒。如此之小的范围却承载了缠枝牡丹、杏林双燕、黄甲传胪、丹凤朝阳、 梅妻鹤子、三世有余、凤穿牡丹、金鹊报喜等如此丰富而又博大精深的中国经典传统文化，的确令人惊叹。

它虽如此之小，却以无穷的力量震撼着我们。在其他主流文化遗产上所能看到的文化符号，在镏金铜扣上一样可以看到。方寸虽小，却能意趣盎然、魅力无穷，所以它是典型的以小物件承载大文化的艺术文化遗产。

五、镏金铜扣装饰艺术的价值

在传统服饰发展历程中，镏金铜扣以自己特有的造型、工艺、装饰图案和艺术特性已经从服装制作的构成中脱离了出来，传达着自身的文化内涵和特有的艺术价值，成为具有特定文化意韵的重要构件。从服装的制作或穿着来看，它是一件传统成衣上不可缺少的部分，而从它自身在发展中形成的独特文化面貌来看，它已经是承载有东方典雅美的独立艺术品，为研究清代的社会生活和民俗文化提供

了不可或缺的史证资料，以及研究那个时代实用美术的重要史料。

镏金铜扣虽小不起眼，每个小小的疙瘩却都凝聚了中国文化世代相袭的民俗，浓缩了流行的信仰和传说，沉积了中华民族特有的思维方式，并保留了民族文化最初的原始状态，它以小示大，不愧为中华民族文化遗产中的一朵奇葩。所以笔者多年来不遗余力地扣海拾珍，并小心翼翼地保存它们。今日成文，更是用心梳理心得，希望引发更多的关注。因为民族文化是可贵的，我们有责任用心把它们保

留下来，而不是让它们在当代流行文化的冲击下悄悄流逝。同时，如果我们能把这种古老民族文化的精髓融入现代文化艺术的设计中，加以借鉴和运用，就可以设计出更多具有更新的形式、更独特文化意蕴的优秀作品，为促进民间工艺美术的发展，推动整个中华民族艺术的进步贡献力量。

注释：

[1] 杨梅：“编结纽扣在服装制作中的作用演变及其文化意蕴”，《安徽电子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1。
[2]“怎样留住濒临失传的中国老工艺”，http://www.022net.com/2008/7-27/44393137282633.html.2008.7.27。
[3]“中国传统工艺——鎏金”，http://bjg416.blog.163.com/blog/static/3031347200910222538722/.2009.11.02。
[4] 胡玉梅、赵晨：“千年琉璃瓶是否‘ 中国造’？”，《现代快报》，2010.6.13。
[5] 林雁：“梅妻鹤子千古名—— 四论林逋与梅花”，《现代园林》，2007.12。
[6] 郑军、魏峰：《中国吉祥图案设计艺术》，人民美术出版社，北京，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