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重镇里的设计思辨——记法国圣太田国际设计双年展

圣太田国际设计双年展（La biennale internationale du design de Saint-Étienne）是法国本土惟一一个以设计为主题的大型国际活动。它由当时的圣太田美术学院（l' École des beaux-arts de Saint-Étienne）院长雅克•伯纳瓦拉（Jacques Bonnaval）发起、创立。自1998年至2010年，已经举办七届。

1998年第1届与2010年第7届圣太田国际设计双年展海报

2005年，该活动获得了新的发展契机。在政府的支持与参与下，“圣太田设计城”（La Cité du design）成立。2010年1月，公共文化合作机构（l' Établissement Public de Coopération Culturelle (EPCC) Cité du design-Ecole supérieure d'art et design）成立。当地政府意图将圣太田打造成法国的设计之都，它作为法国工业重地的城市历史及其与设计的关系被强调和放大。“圣太田设计城”的建筑计划占地16000平方米，重新改造的三座旧建筑和两座新设计的大楼完善了“设计城”的各项设施，包括面积为1200平方米和800平方米的两个展厅、报告厅、图书馆、商店及设计师的工作室。圣太田高等艺术与设计学院与其毗邻。高达32米的观光塔既成为城市的地标建筑，也成为吸引游客的旅游景点。由此，设计双年展的组织规模和影响力大大增强，其目的不再仅仅是向大众展示和普及设计，而成为一个吸引专业机构（院校、企业、研究所）、展示法国设计、促进国际交流的平台。

最近一次圣太田国际设计双年展于2010年11月日至12月5日在当地的“老军工厂”（l' ancienne manufacture d'Armes）和新建的“铂金场”（le Platine）举办。本次双年展的主题是“瞬间移动”（téléportation）。该词原意是指物体进行非连续性的空间和时间移动。这一常在科幻小说中出现的场景已在亚原子粒子实验中被证明真实存在。然而，在本次双年展的总策展人、设计杂志Azimuts主编康斯坦斯•卢比尼（Constance Rubini）眼中，更值得关注和深入探讨的是“瞬间移动”所暗含的文化涵义，以及它与现代性之间的关联。

铂金场内景

铂金场外景

所谓“瞬间移动”，可拆分为两个词——“瞬间”和“移动”，即时间和空间。英国学者安东尼•吉登斯（Anthony Giddens）在《现代性的后果》一书中指出：时间与地点不再联系在一起，两者间的分离、重组和延伸是现代性的特征和影响之一 [1]。而导致其出现的重要原因是远程传播技术的发明和它通过设计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在英语和法语中，前缀tele-或télé-为远距离传输之意。在中文里，电报、电话和电视等词的命名强调的是它们能量来源——电，而英语和法语的telegram/télégramme，telephone/téléphone 和television/télévision则准确地揭示出它们的特性。这种发送、传播、接收、解码、还原（重现）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即是一种瞬间移动。但是，即便有诸多便利和优点，“瞬间移动”也是一把“双刃剑”。它会增强飘忽不定感，让我们失去根基，无法找到判断位置的固定坐标，甚至是对自我身份的界定和认同产生怀疑。

2010年第七届圣太田国际设计双年展展厅平面图

基于此概念，2010年的双年展由九个单元展和七个周边展组成。九个单元展的主题分别是：“在真实与不可能之间”（Between reality and the Impossible）、“明天即今日”（Demain, c'est aujourd'hui # 3）、“移动城市”（La ville mobile）、“企业”（L'entreprise）、“光”（Lumière)、N-1 2010、“预言”（Prédiction）、“流程设计”（Process Design）和“舒适”（Comfort）。

就像本届展览的主题，这些单元展的策划方案也可被视为一次次有关设计的反思。“移动城市”关注的是在数字技术的影响下，城市生活所发生的改变，甚至是重建；“企业”则是一个带有游戏性质的探索性展览。参观者被设定成决策者，为企业的运营和发展出谋划策。在这里，参观者变成参与者，展览厅成为展示台，虚拟企业反映真实现状。“预言”则是本届双年展规模最大的单元展。展厅仿佛一座微型城市，又是一个虚拟的设计师共同体。展览共分七个主题：回忆、神圣、行动、舒适、时尚、用户和虚构。它们通过位于展厅中央的“神坛”（chamber of the oracles）联合成一个整体。“神坛”（chamber of the oracles）由七块展板环绕，中央是一个书亭，亭内摆放着经设计师精心挑选和推荐的书籍，多与科学、技术、象征和艺术相关。因此，展览又成为一个汇集地，不同的设计思想和设计作品碰撞和对话 [2]。而N-1 2010展则是上一届双年展同一内容的延续，展出了法国、德国、荷兰、瑞士12所设计院校的21件学生作品，作品形式主要为平面、数码和音效设计。